纵千山不似

戏说沉浮【三师兄视角 一】

联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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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出生在一个不算富裕的家庭。
上有几位兄长，还有几位姊妹，自己夹在当中没什么存在感。
 
十几岁的时候被父母送进戏班随师父学艺，那时候已有二位师兄。后来师弟也渐渐多了起来。
 
八月十五。
那人儿踏进戏班，师父告诉我们这是我们的十五师弟。恰巧又是八月十五，从此我们便叫他十五。
十五，十五。
 
我在戏班子里没什么存在感，和他交集也不大。偶尔看见时，他会抬起头来弯眸看我，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，口齿清晰的唤我三师兄。
 
大师兄的名声在戏班里传的似神一般，每次练习一群师弟们就拥上去各种奉承。我远远的站在角落里，看见十五站在他们的圈外不知所措，显得格格不入。
 
十五大概没有去奉承过大师兄，最起码，我没看见过。我也算入戏班较早的，大师兄的水平，怎么也只能算中等吧。
 
我也看在眼里，大师兄并不待见十五，每次都会给十五各种儿挑刺，鸡蛋里挑骨头。真按他那种挑法啊，他自己的也不该被捧的那么高。
 
我始终只是恍如置身局外，一情一景尽收眼底就是不掺和，上台也只是跑个龙套。
 
直到有一天，十五在练习的时候跑了出去。我踌躇再三还是跟着过去了，小小少年眼神空洞的坐在冰凉的石台阶上，怎么也该惹人心疼。
 
我虽然心下知道的八九不离十，但还是开口问他，怎么了。这小孩儿倒也不戒备，把心中所想一股脑儿抛给了我。
 
我想。他太干净。
“你这孩子啊。和他们不一样，你太干净了。但，世道如此，谁也改变不了。”
 
只有你去迎合世道，没有世道来迎合你的道理。
 
“世道如此，谁也改变不了，咱俩聊点儿开心的吧。”


十五给我说了段书听。
别说，还真挺好。我是行外人，听不来，但是觉着还真是不错。
 
他问我，若是他去说书，是否会有人听。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作祟，不假思索。
“十五若去说书，那便是说书人里的名伶。”
 
后来有一天啊，十五真的走了。
离了戏班，去说书。
 
他倒也不寻常，连说带唱，时不时还来段戏儿。自打他说书开始我便场场不落，偶尔还能看见师父的身影。我知道，师父其实还是挺喜欢十五的。
 
十五这样说书的属实不寻常，很快便红遍了大江南北。常有达官贵人去请他说书，他却未曾同意。
 
只是戏班移到哪他便跟到哪儿，倒是方便我找他。
 
后来啊师父说戏班要考核，清走那些滥竽充数的人。十五来陪他一起考核。


我站的不远不近看着那些师弟们巴结十五，心里更多的是唏嘘。我也照例要上台唱戏。
 
我还是比较清楚自己的水平的，我不会被清。考核完了，十五回去说书，我也像以前一样每次都去。
 
有一次散场时十五请我喝酒，便就此聊了起来。
 
“你不喜欢那儿，为什么不离开？”
 
清澈的声音坠入耳底，我微微一颤，敛眸垂睫笑意幽深莫测。
 
“因为我只会唱戏。不像你，还能出来说书……”
敛了三分笑意抬眸看他，不由得多了几分感叹。
 
“那，你那天为什么要来哄我？”
 
闻言，我微微一僵，心下混乱思绪翻涌。
为什么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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